《The Christmas Pig》 2021年10月全球同步發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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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小豬:《哈利波特》作者J.K. 羅琳最新作品。只要還存有一絲希望,沒有東西會永遠喪失。因為愛,讓我們永存不朽。

愛在三部曲

Thursday 21 January 2016

2016年2月刺激兒少探險小說《哥白尼的聖物I:禁忌之石》

作者: 東尼.艾伯特(Tony Abbott
責任編輯:丁寧
出版社:小麥田 

當《波西傑克森》遇上《達文西密碼》
一場攸關全世界安危的尋寶遊戲就此展開



書籍簡介

一位教授之死、一組無人理解的密碼、十二件古老聖物
引領四個各有所長的少年少女踏上旅程,只為解開一道橫亙古今的謎題……

    「傳說中,天文學家哥白尼在世界角落埋藏了十二件聖物,若蒐集到全部,就能擁有恣意穿梭時空、駕馭宇宙的強大力量。而如果聖物落入邪惡騎士團手中,我們的世界就會毀於一旦……」

    一切都從亨利伯父寄來的亂碼郵件開始,韋德在收到這封詭異的信後不久,就接到伯伯的噩耗。韋德和三個好友達若、莉莉跟蓓卡前往德國參加葬禮,卻發現這椿命案並不單純,而伯父遺留給他們的另一個訊息,則是揭示出更悠遠的古老祕密……

    訊息帶領韋德一行人穿梭進暗影幢幢、令人發毛的家族墳墓,再搭著飛車來到文藝復興的古都羅馬。他們發現到,亨利伯伯用性命守護的古老祕密竟是和偉大的天文學家哥白尼有關聯,甚至,他們守護的聖物就名為「哥白尼聖物」……
    而當韋德發掘出越多真相,也就在危機四伏的道路上走得越遠。不僅如此,殘酷無情的影子組織緊追在後,等著奪取他們性命……

    當《波西傑克森》遇見《達文西密碼》,會擦出什麼火花?《哥白尼的聖物:禁忌之石》是東尼.艾伯特史詩新系列的開端,結合科學家生平、歷史傳說、地理概念,充滿鬥智、謎題與陰謀。跟著四位各具特色的主角循線破解重重謎團,享受推理解謎的快感,展開一場刺激無比的冒險吧!


作者簡介


東尼.艾伯特(Tony Abbott

出生於美國。東尼.艾伯特曾經從事圖書館、書店及出版社等出版相關工作,但直到成為父親,為孩子朗讀床邊故事時,才真正激起了他創作兒童文學的想法。

艾伯特至今已經替青少年讀者寫了將近一百本書。「神祕的多倫王國」系列是他最知名的代表作,不但銷售突破千萬,也被美國書商協會評選為等待下一本《哈利波特》出現之前的十大好書之一。艾伯特在二○○七年以《火女孩》獲得金風箏圖書金牌獎,這是美國唯一由圖書作家及插畫家共同評選的圖書獎;二○○九年則以《明信片》一書榮獲愛倫坡青少年推理獎。
    「哥白尼的聖物」系列是艾伯特最新的系列作。精彩縝密的謎題與陰謀加上刺激無比的冒險,讓媒體譽為猶如《波西傑克森》遇上《達文西密碼》的精采結合。作者臉書推特


《哥白尼的聖物》系列小說官網




各界讚譽

《哥白尼的聖物》節奏快速而俐落,讀起來就像是電影《國家寶藏》和小說《達文西密碼》的結合。——《出版者周刊》

融合了暗號、拼圖、異國風俗和險象環生的情節,作者別具匠心的將所有線索拉在一起,創造出緊扣人心的顫慄。——《學校圖書館期刊》

以文字遊戲與圖像解謎作為鋪陳,艾伯特筆下的這本系列開頭處處充滿懸疑,除了有國際級重大陰謀、俐落的動作劇情和引人入勝的角色以外,還能幫助讀者正確認識近代科學史!——《書單》雜誌

我必須一直提醒自己,《哥白尼傳承》是給青少年讀的小說。這本書充滿了謎團與陰謀,讓我讀到驚奇得目瞪口呆。──紐約時報暢銷作家里德利‧皮爾森,著有《王國守護者》系列等

《哥白尼的聖物》擁有以下的一切:神秘密碼、無價聖物、致命騎士、埋葬半世紀的秘密,一個故事涵蓋了友誼、親情、幽默和機智。東尼.艾伯特最好寫快一點,因為我等不及要讀第二集了!——暢銷作家溫蒂.梅斯

東尼.艾伯特是一個令人驚嘆的說故事高手,哥白尼真該以他的名字為星星命名!本書充滿等著破解的暗號、靜待揭發的線索和必需擊退的邪惡勢力,讀來刺激有趣又清晰。我等不及想看到下一章!——紐約時報暢銷作家克里斯‧葛本斯坦

《哥白尼的聖物》會帶你踏上精彩奇異的旅程,不僅令人眼界大開,也讓人讀到欲罷不能。以密碼謎語寫成的秘密背後,藏著種種謎團,這本書就像專為青少年讀者寫的丹布朗驚悚小說。──紐約時報暢銷作家安姬.賽曲,著有奇幻小說賽提瑪斯‧希普系列等。

一個觸角廣泛、步調快速的冒險故事,承繼了羅勃.陸德倫、伊恩·佛萊明跟其他大師的傳統,他們的故事總是超乎平凡,充滿傳奇色彩。讀者可有得享受嘍。──大衛‧魯巴,著有《翻》、《遊戲巫師》跟《隱藏的天賦》

迷人的角色、踏遍全球的情節、危險的反派,很難挑出不喜歡的內容。半是讓人緊張萬分的懸疑故事,半是真心誠意的成長故事。──《柯克斯書評》

《哥白尼的聖物》會帶你踏上精彩奇異的旅程,不僅令人眼界大開,也讓人讀到欲罷不能。以密碼謎語寫成的秘密背後,藏著種種謎團,這本書就像專為青少年讀者寫的丹布朗驚悚小說。──紐約時報暢銷作家安姬.賽曲(Angie Sage),著有奇幻小說賽提瑪斯‧希普(The Septimus Heap)系列等。


作者談《哥白尼的聖物》系列




星圖範例








出場角色表



精彩摘文

第一章

德州 奧斯汀市
三月八日
午後十一點四十七分

韋德‧卡普蘭想不通他珍貴無比的星圖怎麼會爆出火焰。他想不通起火的原因為何?確切的時間點又是什麼時候?可是,銀色墨水畫成的迴旋線條跟畫風華麗的星群著火時,他頓時驚醒。

「不要!」

房間一片漆黑,並未失火。

他知道隔開自己房間跟繼母兒子達若房間的那扇門沒關,他的頭朝著門一偏,那裡傳來有節奏的緩慢呼吸聲。好,很好。他們學校正式放假的第一天就一片兵荒馬亂,衝來衝去處理最後一分鐘的雜務,然後他的繼母莎拉就要搭飛機到南美洲出差了。她的班機凌晨就要啟程,儘管前一天過得忙亂不堪,他跟達若都答應要在曙光初現時起床送行。

不過……
韋德把床被推到一旁,走到窗邊,靜靜拉起百葉窗。

這個晚上幾乎沒有月光,絲絨布一般的夜幕上,布滿了繁不勝數的星光。他在山丘上的家距離奧斯汀市區燈火幾哩遠,通常就表示這裡會有燦亮亮的夜空,今晚也別無例外。

他轉身走到書桌那裡,打開上層抽屜,抽出大小有如大開本平裝書的皮革提包。星圖不只沒有火焚的痕跡,摸起來還很涼爽。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好幾個星期沒碰這個東西了。他解開它的綁帶,取出收摺起來的厚厚羊皮紙。他攤開羊皮紙的時候,皮膚有種刺癢的感覺。這張圖是爸爸一位好友送他的七歲生日禮物,他後來都叫那個男人亨利伯伯。這張圖結合了科學、藝術跟歷史,十六世紀初期用刻板印刷並且手繪而成,他非常珍惜。

那麼,他為什麼會夢到這張圖毀掉了呢?

韋德把這張星圖轉個方向,讓它跟窗外的星群排列互相呼應。然後,彷彿就在等他抬頭似的,一枚流星緩緩滑過夜幕,沿路散放閃光。「達若,看啊!」他直覺脫口而出,等待第二道光流,他知道刻意期待流星的時候,流星反而永遠不會出現。一分鐘慢慢過去。沒有,就那樣而已。他用手指拂過星圖。「穿過天龍星跟天鵝座。」

「《哈利波特》裡面的壞小孩 嗎?」

韋德忽地轉身。「達若!你剛看到了嗎?」

他的繼兄弟揉著眼睛,踉踉蹌蹌走過來。「天空嗎?嗯,昨天就看過了。現在幾點了啊?世界末日就要到了嗎?先回答第二個問題。」

韋德噗哧一笑。「差不多是午夜。我剛剛看到流星,其實它們比大家以為的還常出現。」

「可是我們卻站在這裡,盯著你的窗外。媽大概再一個小時就要出發了,不是嗎?」

「我知道,抱歉啦。」

韋德從蹣跚學步開始,就知道星辰是會產生能量的球體,由火熱的氣體所構成,在幾億哩之外,以不可思議的熱度燃燒著。從他開始上學的頭幾年,科學一直是他的愛好、他的強項。可是在德州夜空(或者應該說在任何地方)散布開來時,星辰就不僅僅是星辰而已。它們不只是在黑暗中發出閃光、位置隨機出現的微粒小點。

「達若,你看,」韋德說,先指指星圖,再指指天空。「那個就是仙王座。喏,有點像是頂端放了尖帽的盒子。還有飛馬座的其中一條腿。星辰就像是,我不知道,就像是從高高遠遠的地方發送下來給我們的訊息。要是我們能讀懂密碼的話該有多好,嗯?」

達若瞇起眼睛。「我其實看不出你剛說的那些,可是我相信你,那就是身為繼兄弟的行為守則之一。我也相信我得睡個覺,不然會死翹翹。」他準備走回房間。

「亨利伯伯在寫給我的信裡說過,『天空是數學跟魔法合而為一的地方』。這句話很酷吧?」

「我要跟我的床合而為一了。」

「明天我們要去校園裡的天文臺,」韋德說,「你一定要看看。」

「現在已經是明天了,我已經睡著了!」達若說完便轉身離開門口。「可是說真的,老兄,很酷,我懂。」他才跨三步就回到床上,在那裡誇張地用鼻子哼了哼,然後安靜下來,接著就這樣神奇地睡著了。

韋德又多看一分鐘,然後把百葉窗放下來。他把星圖摺好,小心放回書桌抽屜裡。數學跟魔法合而為一的地方;韋德也有那種感覺,就像感覺自己的心跳那樣。自古以來,大家就已經在天空中讀出了種種故事,從星辰排列的樣子找出過去、現在與未來。當他想起六年前送他這份寶貴星圖的和藹老人,不禁漾起笑容。「再次謝嘍,亨利伯伯。」
韋德爬回床裡,心裡有種奇特的平靜。

他不知道的是,接下來的日子中,他談起自己的生活時,即將把那個滿天星辰的夜晚做為分水嶺,而達若也是。


第二章

波蘭 弗龍堡
三月八日
八個小時以前

就三月來說,今晚真是冷到刺骨,波羅的海的冷冽水域附近更是如此。

有位不到二十歲的妙齡女子,緊緊兜攏身上的皮草大衣。暗色長髮在不停歇的海風中起伏飄揚。她深吸一口氣,穩住自己,仰頭凝望高聳空盪的方形磚塔,塔後襯著天空。她想,在方塔後方排成W形狀、隱約閃動的星群,就是仙后座──王后的寶座。

王后。這個頭銜對她來說是有意義的,或者該說,總有一天會有意義。

她知道她沒辦法逗留太久。三十呎外,有輛豪華轎車正在道路邊緣的松樹附近怠速;四個男人靜靜坐在車裡。她正在等一通電話,這通電話她已經等了好久──其實有好幾年了。接完電話之後呢?今晚還得徹夜奔波好幾哩,這點她也很清楚。

可是她動彈不得。

她盯著那座塔越久──銳利的眼神掃視櫟木大門上方的花崗岩寬闊門楣,外牆上設有窄仄的小道跟樓梯,從地面一直延伸到高高的塔尖,天空清楚襯出了塔尖的輪廓──往昔的情景讓她更是心緒難平。

就像那樣,彷彿回到了五百年前,她常常聽人說起那個晚上,對她來說真實得彷彿她曾經親臨現場。雪花飛旋,撲上牆壁,飄上門前階梯。落雪通常皓白潔淨,但是順著塔側往上直竄的火焰,卻讓陣陣吹雪發出了燃燒的紅光。

「失火了!大師,醒醒啊!」十六歲少年慌慌張張順著塔梯往下衝,提著空空的水桶奔向小溪。

傳說告訴我們,少年名叫漢斯‧諾瓦克。

隨之而來的是雷鳴般的馬蹄聲,年輕女子看到了騎士,一臉凶惡、模樣駭人,穿著稜角分明的金屬盔甲,刀刃上沾了層層鮮血,怒氣讓雙眼好似野狼。後面的村莊早已陷入煉獄般的火海。現在他們準備一舉殲滅這個地方。

他在那裡。學者。數學家。大師。那個她覺得自己相當熟識的男人。他從塔頂的階梯上飛奔而下,皮革披風在他背後翻飛。

「惡魔!」他對著騎士叫喊,「我知道你們為什麼過來!我不會乖乖就範的!」他從披風的衣褶裡抽出一把劍──就是Himmelklinge,他稱之為「天空之刃」。他跳到地上,靴子穩穩站在雪地裡,騎士團團圍住他,他一人對八人,寡不敵眾。

長劍碰擊的聲響在閃亮的天空之下迴盪。大師不只是學者,也是個劍客,曾受過這門古老技藝的訓練。她想到這點就漾起笑容。劍客。他擊退一位騎士,然後第二個、第三個,將他們從馬鞍上掠倒落地。在空中揮舞的不只是天空之刃,還有決鬥用的匕首,波浪起伏的刀刃刺穿騎士盔甲上的縫隙。大師的動作迅速有效,曾經受過波隆那一等一的劍客指導。可是他的攻勢無法持續,因為兩位騎士用繩子綁住了那個少年,使勁將他扭倒在地,水從後來裝滿的水桶裡潑濺出來,桶身撞裂。

學者不再揮舞匕首,天空之刃沉默下來。

「住手!」他說,垂下頭,「放開小伙子,放開他,我會照著宗師說的做……」

汽車喇叭的鳴響打破了夜間空氣,將年輕女子拉回了當下。她轉身,將一綹散髮塞到耳後。如果車裡的男人仔細看看,可能會看到她一耳下方的頸子上有條三吋長的垂直傷疤,她並未刻意隱藏。這個傷疤就好幾方面來說,都是她存活下來的標記。

可是車裡的男人都不敢看。一個蒼白矮小、大頭駝背的男人,穿著輕薄的外套,打著哆嗦,跌跌撞撞走出車子後座,快步趕了過去。

「他們找到他了,」男人急切地說,用手指抹去嘴角漏出的唾沫,「他們找到五人的首領了。他們找到他──」

「在哪裡?」她問。

「柏林!被妳料到了!」

她的目光在塔上多流連片刻。

她的雙眼,一眼藍,另一眼銀灰。這種狀況稱作虹膜異色症,是種隨機突變,既是祝福也是詛咒。這就是她那麼令人著迷的原因嗎?

她把波浪般的頭髮往後拂過衣領,大步邁向豪華轎車,滑進後座,從後視鏡瞥見無名的司機。

「到機場,」她說,「我們五人今晚飛柏林。」

「是的,克勞斯小姐。」司機說,他雖然有名有姓,但她從來不叫。

「葛麗娜,我親愛的,」蒼白男人滑進後座,坐到她身邊時說,「我們抵達柏林的時候……」

「安靜。」她說。蒼白男人憋住氣,目光往下移到她大衣衣領下方發亮的紅寶石項鍊上。紅寶石的形狀是某種海洋生物。

是克拉肯 。

車子轟隆隆駛離的時候,葛麗娜‧克勞斯往那座塔又瞥一眼,星辰遍布的穹蒼襯出漆黑的塔影。

在她的腦海裡,火焰往上盤捲得更高。她想像許久以前的那個夜晚時,總會浮現這樣的影像。

「所以,」她對自己低語,「要開始了。」

就在凌晨兩點以前,在曾經叫做東柏林的城區裡,在一條名叫菩提樹下大街的接道上,一輛長型黑車放慢速度,以黑豹般的安靜自在停了下來。

引擎陷入靜默。

§
     幾十年以來,惡名昭彰的柏林圍牆將菩提樹下大街一分為二。既然冷戰已經結束,高牆已經倒下,這條大道也隨之恢復完整,生機蓬勃。一間小公寓的三樓窗戶亮著昏暗的燈光。一臉憔悴的老人眨眼望向窗外路過的車輛、喧囂的夜店,還有熙來攘往、擠滿大道的行人。夜生活正要進入高潮。

一切狀似正常,一切看似平安無事。

實情並非如此。

亨利希‧弗葛是洪堡大學天文學退休教授,蹣跚地從窗邊走進書房,心亂如麻。

大祕密終於要揭曉了嗎?

未來怎麼辦?人類怎麼辦?這世界本身怎麼辦?

他用撥火棒理理壁爐裡的小火堆,火花四濺。他滑進椅子裡,急亂地敲打電腦鍵盤,然後頓住。他桌上有七份報紙,包括巴黎的《世界日報》。編碼過的縱橫字謎一出現在線上,好友柏納德‧杜佛一向都會馬上來電,這是過去十七年來,每個月第二個星期一的慣例,這次卻慢了兩個鐘頭都還沒有回音。「RIP 」乍看之下也許像是陰森的玩笑,但是除非你知道要去縱橫字謎的四十八交叉點附近尋找字母,否則很容易錯過。

今晚沒有來電,編碼的字謎並未出現。

弗葛只能假設,這個精密建構的通訊系統已經受到破壞,核心圈子有了破口。

他按下「寄出」鍵時,納悶他在《世界日報》的同事是否已經逃離了崗位,還是發生更糟的事,就是他並未逃離崗位,而是為了捍衛他們的祕密而失去性命。

「不管怎樣,我都必須離開柏林,」他喃喃自語,站起來環顧房間,「現在就要逃,希望我的美國朋友可以讀懂我的訊息……希望他記得過去的好時光。」

他看看手錶,凌晨兩點左右。德州要早六個鐘頭,已經過了下班時間。他朋友早上才會看到電子郵件。線索都在,只希望羅德可以把線索串起來,跟著它們走。

「我一直都沒讓你牽扯進來,直到最後一刻,現在別無選擇了。還有小韋德。我更為他感到害怕,因為這份責任太重大……」

他從話筒擱架拿起電話,按下號碼,等待接通,然後說了幾個字。

「卡羅,會有訪客。」

他放下話筒,知道撥過的號碼跟說過的每個字都會經過扭曲變造,只能在接收端那裡重新解開。科技畢竟有其用處。
五分鐘之內他就看了五次懷錶,他把弄著火車車票,然後把電腦放在地板上,用力踩踏,直到外殼破裂。接著取出硬碟,幾乎把它折成兩半,然後拋進火裡。

「還有什麼?」他瞥見書桌上的海星紙鎮,只是海邊買的廉價紀念品。玻璃鑄模裡有一枚海星。

海星。好久以前,他就用這名字稱呼他親手挑選出來的那群學生。那一切現在都結束了。他輕拍一下紙鎮,然後拿起一張加框照片。是他自己在二十年前的模樣,跟三名年輕男子、兩個女子一起站在散放藍光的咖啡館招牌下方。他們全都滿面笑容。教授跟學生。海星。

「我的朋友,」弗葛對著其中一張臉低語,「現在,一切都交給你了。只希望你能接下這份挑戰……」
公寓下方的街道上,有東西發出刺耳的斷裂聲。恐懼讓弗葛心臟狂跳。一扇門發出嘎吱響,腳步聲砰砰登上階梯。「不,不,太快了……」

他把照片丟進火裡,門突然撞開。三個身穿暗色西裝的壯漢擅自登堂入室。後面跟著戴著細框眼鏡、頭髮塌扁的矮小男人,還有年紀輕到可以是學生的女子。

「你們是誰?」弗葛喊道,拖著書桌上的玻璃紙鎮,緊緊揣在手裡。他太清楚他們是誰了。他們是人類的敵人。
頭一個惡棍給他一擊。弗葛踉踉蹌蹌,雙膝用力著地,然後倒在地上。「殺人犯!小偷!」他大喊,另外兩個男人則分頭在小公寓裡翻箱倒櫃。女人站在門邊,像條蜷起的蛇一樣平靜沉默。她的表情有哪裡不大對勁?她很美,甚至像是天使。

可是……那雙眼睛。

她就是那一位嗎?

男人把書本從架子上狂掃下來。幾張桌子狠狠砸向地面。加裝布套的椅子、床鋪、枕頭,全都被割開了。他收藏的珍貴樂器也都被丟在一邊,彷彿是沒價值的玩具。

「畜生!」老人喊道,「這裡什麼都沒有!」

膚色蒼白的駝背男人,眼鏡像是第二雙眼睛似地架在鼻子上,在上方傾身瞅著他。

「你在巴黎的同事把你供出來了,」他對弗葛怒吼,「你有通往聖物的鎖鑰,交出來。」

腎上腺素刺激著弗葛的老血管,他一把抓起海星紙鎮,猛力砸在蒼白男人的太陽穴上。「這就是鎖鑰啦,喏,送給你的腦袋瓜!」

蒼白男人摸著流血的太陽穴。「看你把我的臉怎麼了?你這蠢蛋。」

「讓你的臉變得更好看!」弗葛怒聲說。

一個壯漢跪下來,用巨大的手掐住老人的脖子。他咧嘴笑著,一面收攏手指。

「享受你的最後一口氣吧,老蠢蛋!」蒼白男人尖聲說。

弗葛爆出一聲冷笑。「不,不是最後一……」

女人忿忿瞪著弗葛,然後望向壁爐。「他跟別人說了!火堆裡有東西!去拿!」

蒼白男人想也沒想,就把手探進火焰裡,一面尖叫,一面把悶燒中的硬碟拖到地板上。照片早已燒成灰燼。

「去查他跟誰講了,」女人用冰冷的語氣說,「早該料到的,鎖鑰從來就不在這裡。把他結束掉,屍體扔到街上,不要留線索……」

弗葛嗆個不停,手腳狂亂揮舞,敲倒了樂譜架,希望能抓到撐桿,卻只抓到了破舊的銀製定音笛。

老人的生命迅速流逝的時候,葛麗娜‧克勞斯用不同色調的眼眸盯著他。一邊藍色、一邊銀灰。

「來吧,弗葛,為我們彈奏,彈奏你的終曲……」


第三章

德州 奧斯汀
三月九日 
早上八點零三分

    韋德跟達若輪流拉著德州大學天文臺的門,門卻文風不動。

「所以爸才會把鑰匙給你啊。」韋德說。

「然後我又把鑰匙給你了啊。」

「沒有,你沒給我。」

「我很確定有。」達若說。

「什麼時候?」

「之前啊。」

「什麼時候之前?」

「在你弄丟之前。」

韋德大發牢騷。「我沒弄丟鑰匙,我才不可能搞丟鑰匙,因為我看到爸把鑰匙交給你了。在他辦公室的時候。後來他就把我們放著,載莎拉趕去機場了。」

「莎拉。你指的是我叫『媽』的那位女士嗎?」

「莎拉說我可以直接叫她名字,」韋德說,「那不是重點。鑰匙呢?記不記得,爸從書桌抽屜拿出來?然後遞給你?這些事情有沒有印象?」

達若輕拍口袋。「目前還是沒想起什麼,我還是沒鑰匙。」

「你一定把鑰匙留在他桌上了。」韋德把達若推開,循著原路,順著窄小鐵梯往下走到潘特大樓三樓的小辦公室。
韋德的父親(達若的繼父)是羅德‧卡普蘭教授,德州大學奧斯汀分校的天文物理學教授,八十年歷史的天文臺就在潘特大樓裡,那裡有最大型的舊式望遠鏡之一,依然以曲柄跟滑輪的複雜系統運作。

韋德嘆了口氣。「達若,你一定要看看這座望遠鏡啦。我真不敢相信,都幾年了?都三年了,我們竟然還沒帶你進來過。很蒸氣龐克 喔,有擺柄、齒輪、槓桿跟砝碼。」

達若的臉龐閃現一抹興趣。依照慣例,他又給了個文不對題的回答。「我確實很喜歡那種叫『蒸氣式』的龐克音樂。」
現在是春假,兩個男生都很期待一整週不用上學的日子。對韋德來說,就表示有整整九天可以用來啃天文教科書,有整整九晚可以到大學天文臺觀星。他很有把握,對達若來說,假期就是用來冬眠加上吃不停的奇怪組合。
或是用最大音量猛彈電吉他。

好幾個月以來,達若一直想組樂團,但是都沒成功。韋德覺得原因有二。首先,達若想把自己的樂團取做「單純音調」,照理應該有諷刺的意思,但也許並沒有。第二,他只想彈奏衝浪龐克,韋德確定不大有人知道那種東西。
他們走向他們父親的辦公室。韋德抓住門把,想轉轉看。那扇門也鎖住了。

「不會吧?」他說,「爸還要半小時才會從機場回來耶,我一定要讓你看那座望遠鏡啦。校園的警衛室不曉得在哪裡,他們可以放我們進去……」

「別動,我想我拿了校園地圖,」達若說著便把手塞進牛仔褲袋,「如果警衛已經起床的話。現在才……八點多耶。這倒提醒我,我餓了。」

「你一個小時前才吃了瑪芬糕。」

「沒錯,都過一個小時了。你想爸會讓我們早點吃午餐嗎?你想會要多久才……噢。」

「噢什麼?」

達若從口袋裡掏出一把鈍頭的銅製鑰匙。「我們就是在找這個嗎?」

「我就知道,」韋德低吼,「來吧。」

「好吧,可是還是沒東西可以吃嗎?」

韋德笑了。「抱歉了,兄弟。」

達若喃喃說了什麼,然後哼著吵鬧的吉他獨奏,兩人順著原路往上走回拱頂。很好,韋德暗想,達若在哼歌,就表示心情不錯。他對食物很執著,愛哼重複的樂段。

五分鐘過後,這兩個男生推開老天文臺的門,大房間的氣氛就像來自過去的海浪,迎面朝他們湧來。

達若吹了聲口哨。「你不是開玩笑的,蒸汽龐克耶!」

巨型銅製拱頂正下方,就是聞名遐邇的潘特大樓望遠鏡。十二呎長的鐵管在一九三三年打造,架在磚砌平臺上,用巨大砝碼仔細維持平衡,讓它可以很容易調整到各種位置。韋德解釋,望遠鏡鏡片的直徑只有區區九吋。相較之下,麥克唐納天文臺望遠鏡的鏡片,直徑長達三十六呎。不過這一架是很有歷史意義的器材,深受韋德喜愛。他喜愛科學跟歷史交錯的地方。鏡片、齒輪跟機械裝置裡有點讓人興奮的什麼,使得探索變得更有……該用哪個字來形容呢……「人味」。
自從父親第一次帶韋德進去那間圓形房間以來,他一直受到老潘特大樓望遠鏡的吸引。他在那裡學會怎麼尋找行星跟星座的位置。在那間天文臺裡,他讀到星座那種異國風情名稱背後的神話。就是在那裡,他漸漸學會欣賞自己在廣闊太空宇宙裡的渺小位置。

數學跟魔法合而為一的地方。

「不賴吧,嗯?」

「一點都不賴,」達若跳上平臺,「纜線、曲柄、槓桿。轉儀鐘!機械未來的東西。我超愛的!它可以做什麼了不起的事?」

「白天做不了什麼事,可是我們今天晚上可以回來觀星。等我找到操作指示以前,先不要亂動。輕輕一碰,就能開始轉動,你會很愛的。」韋德在門口附近的小桌旁邊一屁股坐下。他父親正在寫這座望遠鏡的歷史,於是在那裡設了一個研究站。「等著吧,到時候火星會近得跟餐盤一樣。」

「我真希望現在就很靠近餐盤,」達若說,「你真的沒帶吃的喔?」

「從你上次問過後嗎?沒有,你幹嘛不查一下你從來不查的口袋?」

「因為我顯然就是沒帶吃的嘛……」達若從另一邊口袋掏出細長的包裝。「口香糖也算吃的吧?」

「如果你吞下去就算。」韋德說。

「我向來都吞下去的。」

三年前,還沒認識達若跟繼母莎拉以前,韋德一直巴望他的生母跟父親能夠破鏡重圓。當他明白他們不會復合時,內心備受打擊。他還是很難接受過去的真的已經成為過去。不過,他常跟生母見面(她目前住加州),也逐漸了解到,人都會繼續往前走,學習跟很多事物共存。他也不得不承認,新家庭的生活還滿順利的。

「你敢相信媽會在南美洲的叢林裡迷路一整個星期嗎?」達若從平臺那裡問,「唔,不是迷路啦,是要找出某個瘋瘋癲癲的作家。」

「我知道,一整個星期沒電話、沒電力,啥都沒有。」

「只有蟲子,」達若說,「很多蟲子。之後她就要飛到紐約,再來是倫敦,我的空中飛人老媽。」

「莎拉超酷的。」韋德說。

「是啊,我老媽是超酷的。」

不管用什麼角度來看,關於他父親再婚這件事,最棒的部分就是達若本人。大人介紹兩個男生認識的那一刻,達若就成了韋德一直想要的兄弟。韋德跟達若幾乎在每個方面都互補,同時兩人的個性又是南轅北轍。

達若頂著深色短髮,橄欖色肌膚,還有遺傳自泰國父親的深邃棕眼。韋德皮膚白晰,沙色頭髮,身材高高瘦瘦。達若是身高五呎四的吉他手,彈出來的音樂奇怪又吵鬧,或許真的很棒,但也可能只是大聲而已。韋德比他高三吋,iPod裡下載的都是巴哈的音樂,因為巴哈的東西不吵,而且是作曲家裡跟數學最有關聯的,而且是他老媽教他愛上的音樂家。達若是少年網球好手;韋德穿著像是少年網球好手的運動鞋。達若跟任何人相處幾乎都很自在;韋德面對達若,比面對自己還要自在。最後,達若通常面帶笑容,即使睡覺的時候也一樣,韋德則是時常處於神經質的憂慮狀態。

就在那一刻,他突然湧現一股擔憂的感覺。

他在桌上尋找望遠鏡的操作手冊時,無意間碰到了父親電腦的滑鼠。螢幕保護程式閃逝,電郵訊息跳了出來。韋德即使不想刻意去看,也注意到寄件者的名字。

亨利希‧弗葛。

「真的假的?」韋德低語,「是亨利伯伯?」

「不,我叫達若,」達若從平臺那裡說,「我想你都當我兄弟三年了,應該知道才對。」

「不是啦,爸接到亨利伯伯的電郵。我們之前才講到他。你知道他不是我真的伯伯吧?他是爸在德國的大學老師,我七歲以後就沒見過他了。」

達若從階梯上跳下,越過韋德的肩膀瞥著螢幕。「電郵是私人東西,不可以看。寫了什麼?」

韋德盡量不去看,可是視線就自己亂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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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ilatl lca Hyndblaub xanyt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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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iz yua lca xybl.

達若皺起眉頭。「爸讀得懂德文嗎?還是說這是俄文?」

「都不是,一定是某種密碼。」

「密碼。等等,我們家老爸是間諜?他是間諜對吧?當然是了,他從來沒跟我說他是,間諜就是會隱藏身分。我就知道。那個鬍子。沒人知道他鬍子底下真正長什麼模樣。」

「達若,不是啦。」

「他可能是雙面間諜,那是最棒的一種。再也沒有人當單方間諜了。或者,不,是三方間諜,那樣更讚。等等,什麼是三方間諜……」

門嘎吱打開。「你們在這裡啊!」

父親走進天文臺時,韋德從桌邊彈了起來。「沒事!」他說。

羅德‧卡普蘭在高中是跑田徑的,大學時是長跑冠軍,現在偶爾還會參加馬拉松。他健美高䠷,眼鏡後方的臉龐俊美,暗色鬍鬚修剪服貼。「莎拉安全搭上飛玻利維亞的班機了。多謝你們先來這裡晃晃,讓我們可以趕完最後的路程。你們在忙什麼?」

「唔,」達若插話,「我找到口香糖。」

「我……」韋德說,「……沒找到口香糖。」

達若清清喉嚨。「韋德表現怪怪的,就表示他在擔心。我知道,這不算什麼重大消息,可是他在你的電腦上找到詭異的東西……」

韋德指指電腦螢幕。「爸,抱歉,我是不小心才看到螢幕的。我知道我不應該讀這封電郵,可是就看到了……怎麼回事啊?是亨利伯伯寄來的,可是看起來像是密碼。」

卡普蘭博士頓住長長一刻,笑容褪去,傾身越過韋德,輕敲按鍵。這封電郵從附近的印表機列印出來。接著他刪除訊息,關掉電腦。


「現在不適合在這裡談。」

書迷朗讀第一章


《哥白尼的聖物I:禁忌之石》目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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